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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寤生登上国君君位,祭足为郑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时间:2024-12-26 08:41:04

世子寤生登上国君君位,他就是郑庄公。他重用郑武公时期的官员,同时敬请祭足为大夫。在当时,各诸侯国国君之下一般设卿、大夫、士三级官员。请祭足为大夫,是郑庄公的一项英明决策,在以后的日子里,祭足为郑国立下

了汗马功劳。念及郑庄公祖父郑桓公、父亲郑武公保卫周王室的功劳,周平王下诏,郑庄公仍袭郑武公在周朝的卿士官职。这卿士,是周王室的最高行政长官。

按照周礼,五个月后,将郑武公隆重安葬。周围国家的诸侯宋宣公、鲁惠公、卫庄公等前来参加葬礼。宋国国君子姓,商朝灭亡后,周朝创立者周武王封商纣王的庶兄微子于宋国。周礼中,将各诸侯分公、侯、伯、子、男等爵位,以别大小。

二百多个诸侯国中,宋国爵位最高,公爵。鲁国国君姬姓,与周王室及郑国国君是一个家族。卫国国君原是姬姓,但后人以国名为姓,改卫姓。看到人们纷纷向郑庄公行礼,而对公子叔段视而不见后,武姜心里很不是滋味。葬礼还没结束,武姜就哭泣着向郑庄公说:“你们就兄弟两个,现在你做了国君,而你弟弟却冷清清的。寤生,你把虎牢封给叔段吧。”郑庄公虽小,也知道虎牢是军事要地,不能外封的,于是说:“那儿地势险要,容易招致战事,儿很爱惜弟弟,所以不能把虎牢封给弟弟。”武姜又说:“那就把京邑封给叔段吧。”京邑乃郑国大邑,城垣高大,人口众多,郑庄公虽心里不肯,但不便再次拒绝,只好答应。闻听京邑封给叔段后,大夫祭足急急进谏道:“按周礼,封邑大的不超过国都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过五分之一,小的不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邑比都


城新郑还要大,不合法度,不可作为公子叔段的封邑。”郑庄公说:“母命不可一违再违,寡人哪能避开这祸事呢?”祭足奏道:“既然明知是祸事,就应该早采取措施,别让其再发展蔓延,一旦蔓延就难于对付了。野草蔓延尚且难除,何况是君上您那受宠的弟弟呢?”

郑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静观其变吧。”

于是,叔段到了京邑,号称京城太叔。参加完郑武公的葬礼后,宋宣公即回宋国办理妹妹仲子的出嫁。宋国都城睢阳(在今河南省商丘),与新郑相距近三百里,一两天的时间便可乘坐马车回国。宋宣公的妹妹仲子相貌一般,但有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手纹看上去很像“鲁夫人”这三个字。这可了不得!在百姓眼中,或许仲子是上天特意安排去鲁国做夫人的。在参加郑武公的葬礼期间,宋宣公向鲁惠公说起这事,鲁惠公当即同意,立刻派人提亲,随后迎娶仲子。成亲后,鲁惠公并没有将仲子立为夫人也就是正妻,而是将她的名分定为妾。鲁惠公还有一位妾,名叫声子,早于仲子,与鲁惠公有感情,所以鲁惠公没有将仲子立为夫人。鲁国都城在曲阜。鲁惠公与声子有个儿子,叫姬息姑。

悠悠岁月无数事,三言两语几笔过。且说仲子嫁给鲁惠公后,不久有了个儿子,叫姬轨。花落花开,春去春来。数年后,宋宣公病亡。临终前,宋宣公传位给弟弟子和,即宋穆公,而不是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子与夷。宋穆公当上国君后,对众臣说:“周礼令我们修德进贤,寡人之所以能成为国君,是因为贤,所以兄长将君位传给了寡人。这个贤,寡人要岁岁传递下去。”不只是宋穆公,许多人都在周礼的感召下一生为高尚品德而奋斗。

又数年,鲁惠公病亡。按周礼,夫人的长子继承君位,在没有夫人的情况下,妾的长子为国君,于是姬息姑成为鲁国国君,这就是鲁隐公。鲁隐公虽然当上国君,但他认为自己仅在代行国君的权力。在他眼中,仲子虽然没有被立为夫人,但“鲁夫人”手纹是天意,所以“鲁夫人”的儿子姬轨当上国君应当是天意。

因此,鲁隐公在朝堂上向众臣说道:“一千五百多年前,华夏大地上出现了两个杰出帝王-尧、舜。尧将帝位禅让给具有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这五种美德的舜,舜将帝位传给了治水有功的禹。尧、舜行德政,像春风夏雨一样,沐浴着百姓,使百姓受到恩泽。寡人在位,将努力倡行尧风舜雨。现今,寡人只是暂行君权,待弟弟姬轨成人后,寡人要学古时尧、舜禅位,将权力交还给他。”鲁隐公登基后,便给各诸侯国寄送国书,约定各国诸侯于夏日到国都曲阜参加鲁惠公的葬礼。

又是一年槐花香,蜂蝶照常绕。郑庄公接到了鲁国国书,这时,他已经三


十五岁了。在当上国君的二十二年间,他布施德政,同时继续向祭足学习《周易》,学习周礼。此时,郑国国力大增,郑庄公也学业有成。朝堂上,郑庄公正在观看鲁国国书。忽然,一校尉紧急来报:“京城太叔令西部和北部边境军士听命于他。”闻听此言,满堂皆惊。郑国公子姬吕进谏说:“一支国家兵马不能听命于两个国君,君上打算怎么办?如果您要把君位让给太叔叔段,下臣就去侍奉他;如果不让,那就请除掉他,不要让百姓生出二心。”姬吕,是郑桓公之子、郑武公之弟、郑庄公之叔,目前官居郑国上卿。闻听姬吕直言进谏,郑庄公凛然正色道:“寡人之弟关心边境安危,有何错?”话音未落,一小城守吏紧急禀报:“京城太叔令京邑附近两座小城归其管辖,当否?请君上裁决。”

朝堂上静悄悄的。公孙姬子都进谏说:“臣虽年轻愚笨,但知道老虎养大了会吃人。如果对太叔叔段不警觉,恐怕君上您后悔也来不及了。”姬子都,是郑桓公之孙,官居大夫,不仅貌美,而且能征善射。

当姬子都说完,郑庄公严肃地说道:“寡人之弟为寡人操劳,这是善事,你们不要离间寡人与叔段的关系,各人好自为之。”郑庄公说完,朝会便解散。面对叔段咄咄逼人之势,姬吕、姬子都等诸大臣,心急如焚且愤愤不平。他们既气愤叔段狼子野心,又对郑庄公忍气吞声焦虑万分。

京城太叔叔段一再挑战郑庄公的权威,郑庄公能不火吗?当然郑庄公怒火冲天,但他一再压抑着自己胸中之火,故作泰然处之。二十二年前,大夫祭足就告诉郑庄公关于蜥蜴的第二项特性:“以静制动,任小虫飞上飞下,我自不动。当时机来临时,以霹雳手段制服对手。”郑庄公一直以此思想来指导自己处理叔段的问题。这些年来,叔段依仗母亲武姜的支持,招募勇士,加固城垣,囤积粮草,训练甲兵,扩展势力。郑庄公早有耳闻,他不相信自己不动手上天会主动惩罚叔段,郑庄公认为过早动手不合“厚德载物”的教条,必遭外人非论,说他不孝不义。郑庄公一直静观其变,有时他真希望叔段痛改前非,放弃叛乱的图谋,帮助他把郑国变得越来越强,可叔段越来越不像话。

郑庄公在朝堂上的言辞,母亲武姜也听到了。她不愿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骨肉相残。虽然郑武公在世时,武姜想让叔段继承君位,但当乾坤既定时,她也认可这个局面,可不管怎样,生叔段时做的梦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话说京城太叔叔段长大后,在一次从京邑来看望她时,武姜忍不住便和叔段讲起那个


梦。武姜原意是想勉励叔段勤政敬业,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叔段认为既然天意让其做国君,那么他一定要让武姜的梦变成现实。当叔段第一次和母亲秘密说起图谋政变时,武姜制止了他;第二次密谈时,武姜叹了口气;第三次提起政变打算时,武姜同意了,但她只许交换位置,不许伤及郑庄公的性命。一个秘密行动就此开始了,但这秘密行动很早就被郑庄公、祭足等察觉,只是他们不动声色。

郑庄公要在夏日去鲁国参加鲁惠公葬礼的消息,京城太叔叔段听说了。他给母亲武姜写了密信,约定郑庄公离开都城前往鲁国时起事。武姜同意了,她觉得这时候正好,免得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及兄弟一人的性命。武姜给叔段回信,说叔段率军来到都城时,她会命令下人打开城门,同时宣布叔段为新任国君。

郑庄公的一再忍让和装傻,令京城太叔叔段、武姜严重麻痹了。他们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政变时,郑庄公得到了这个消息。在大夫祭足的府上,郑庄公与祭足、公子姬吕、公孙姬子都秘密商议。

祭足说:“太叔在京邑飞扬跋扈,失去民心,如叛逆,必遭天惩。”姬吕说:“只要君上一句话,臣必披甲执戈,擒住叔段。”姬子都说:“君上宅心仁厚,不光是臣,绝大多数将士都会支持君上。”郑庄公一一点头。末了,他将反叛变行动细细作了部署。一百余人以生意、访亲的名义混进了京邑,他们有些是祭足派往的,有些是公子姬吕派往的。祭足派去的人秘密联系潜伏进太叔叔段军营中的秘探,姬吕派去的人则是等待姬吕的命令。

该往鲁国都城曲阜去了,郑庄公率领百乘兵车前往。一辆兵车由两匹马或四匹马牵引,配三十人,其中车上站三名武士,左边的叫车左,手执弓箭;驾车的驭手,在车中;右边的叫车右,手执长兵器,如戈、矛、戟等。如果是君主、将军的兵车,位置有变化,驭手到左边,君主、将军在车中。除三名武士外,另有六人在车的左右,二十一名军士跟在车后。在驶往鲁国都城曲阜的路上,郑庄公站在为首兵车的中间,心里反复想着郑国的基业-

当年,郑庄公的祖父郑桓公在周王室工作勤勉、成绩斐然,受到了周幽王和百姓的赞赏与爱戴。政治上敏感的郑桓公意识到周幽王不修德必会招致战乱,而一旦镐京战乱必会殃及附近的郑国(在今陕西省华县)。为了使郑国躲避祸乱,郑桓公考虑让郑国另换一个地方。为此他专门向周朝负责记载史事、推算历法的太史伯请教。这位有知识、有见解的太史伯考虑了两个地方。一是


洛阳,但他认为这个地方,不可以安身。因为,在洛阳的周围,不是周天子的子弟就是周天子的舅甥,还有散落居住的野蛮民族,即非亲则顽,缺少发展空间,不可入。太史伯考虑的另一个地方就是如今郑国的所在地。这块地方,北面是黄河,南面是颍水,东面是济水,西面是洛水。有河险可守,有肥沃土地可种,适合发展。遗憾的是,郑桓公不久死于镐京战乱,没能实现这一计划。后来郑武公历经千难万险,才有了如今这份基业。

在这份基业上,兄弟相残,郑庄公不愿看到,就是死去的郑桓公、郑武公生时也不愿发生。在车上的郑庄公心里很难过,他真希望叔段悬崖勒马,安于京邑这块地方。

此时在京邑的叔段也是心情激动,只不过与郑庄公心情不一。郑庄公是酸甜苦辣,而京城太叔叔段是兴奋和紧张。在他算计郑庄公远离后,便率军士赶往都城新郑,但等待他的不是母亲武姜派人打开城门,而是公孙姬子都站在城楼,命人利箭射下。叔段正要组织攻城,京邑的人急促跑来,说京邑已经被公子姬吕取下了。

原来,姬吕一看到叔段离开京邑,便在京邑外放起火来。里面的人一看火起,便持戈冲向门楼,杀散守城军士,打开城门,让姬吕率军进城。一进城,姬吕便命人到处悬挂告示,言郑庄公疼爱弟弟叔段,而叔段却忘恩负义,起兵袭击新郑。京邑百姓闻讯,纷纷声讨叔段,还有一些人传话给在叔段军中的子弟。此时,大夫祭足也令叔段军中潜伏人员带头脱离叔段。处于新郑城下的叔段攻城兵马军心已然不稳,无奈之下,叔段只好逃奔鄢陵。正当叔段声嘶力竭喝令军士快快进城时,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军兵杀来。

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郑庄公。郑庄公大声喊道:“寡人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反?”闻听此言,跟随叔段的军士又散去大半。叔段一看大势已去,便率几人落荒而逃。郑庄公叫人不必去追。之后,叔段外逃至共国(在今河南省辉县)避难,人亦称其为共叔段。公子姬吕从京邑赶来,呈给郑庄公一捆信简,这是从叔段府中搜到的。

郑庄公一看,有一封是母亲武姜写给叔段的,上面言武姜计划令人打开城门迎接叔段之事。郑庄公不由怒火冲天,他恨透了母亲武姜,当即令人将武姜迁往城颍邑,并发誓说:“不到黄泉,再也不跟母亲见面了。”郑庄公接着看其他信简,在第二封武姜写给叔段的信简上,武姜要求叔段不得骨肉相残。郑庄公冷冷地说:“既然叔段想谋反,他怎么会不杀寡人呢?”越看越气,郑庄公遂将所有信简全部扔到火堆里去。智者有训:“盛怒之中,勿訾人言。怒时之言,多失体。”此话不假。在去鲁国的途中,郑庄公冷静下来,他突然想到母亲武姜也不是很坏,自己这样


做,与“厚德载物”是背道而驰的,作为国君,都希望臣民像孝顺父母那样尊敬国君,如果自己落了个不孝的罪名,军民还会来为他效力吗?这鲁国是周公姬旦的封国。周公,是周朝爵位,得此爵位者当辅佐周天子治理天下。当年,周公姬旦辅佐周文王、周武王、周成王,为周朝的建立以及巩固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周公姬旦认为,仅仅依靠武力、险关是不能够长治久安的。周公姬旦为了治理天下,除了推行分封制外,更重要的是制订周礼,推出一套适合治理天下的礼法制度。“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说的就是周公姬旦礼贤下士的事迹。在充满德行、传扬礼教的鲁国里,郑庄公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对待母亲武姜方面有些轻率。可是他已经起过誓,不到黄泉,不再跟母亲见面,起了誓就要遵守,不然以后他人就不会拿他的话当回事。郑庄公有点儿左右为难了。他是聪明人,很快想出一个法子,既让人知道他的孝和对母亲的思念,又不让人看出他违背誓言。这个法子就是命人在新郑修筑了一座高大的土台,取名望母台。郑庄公从鲁国返回后,每每空闲之时,便登台向城颍方向眺望。

人生好风景,属于有心人。一天,郑国颍谷小吏颍考叔来到新郑。他看到望母台后,便明白郑庄公之所思和所虑。这颍考叔为人忠诚、性格直爽,且能文、善武,虽然官职小,但名声好。郑庄公素闻其才其忠,便设宴款待。宴席上的第一道菜是山鸡。颍考叔禀道:“山鸡这东西,小时候吃鸡母捉来的虫,大了反过来啄鸡母,不是玩意儿!”这话无意之中刺痛了郑庄公的心。他有点儿不自在了,觉得自己就是山鸡,是禽兽一般的东西,满面羞惭。颍考叔没有吃山鸡,而是把肉打了包。郑庄公很奇怪,便问他为什么这样做。颍考叔禀道:“下臣有母亲,家贫很少吃肉,请允许臣把这些肉拿去孝敬母亲。”

郑庄公感叹道:“你有母亲,谁又没有母亲呢?”颍考叔知道郑庄公的誓言,想了一会儿奏道:“不到黄泉不相见,在人世间也可以办到。我们不妨在地下挖条隧道,一直到有泉水的地方,人到隧道中相见,不就是黄泉相见吗?”郑庄公听了豁然开朗,不由得欣喜万分,当即让颍考叔前去办理此事。小吏颍考叔很快领人挖好了隧道。郑庄公在地下见到了母亲武姜。武姜流着泪说:“为娘糊涂几十年,对不住你。”郑庄公扶起武姜说:“母亲您养育了儿,儿会一辈子报答您的。”武姜又说:“三十二年前,为娘做了一个梦,这梦应验了,只是我把这梦理解反了。”郑庄公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希望母亲健康长寿。”母子于是和


好,亲情超过以前。

时人喜欢唱歌,郑庄公走出隧道后,十分感慨地唱道-

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武姜非常动情,听到郑庄公的歌声,便以歌和道-

隧道之外,心中也泄泄!

周围臣民说:“君上与母亲融融泄泄,真是亲情楷模呀!”郑庄公非常感激颍考叔,对他说:“你自己孝,并且劝人孝,是我们郑国孝的典范。”便把他留在身边,任命他为大夫。

黄泉相见后,郑庄公从城颍回返新郑。途中,郑庄公望见一支人马急急赶来,走近一看,是宋国公子子冯。他见到郑庄公后当即跪拜,请郑庄公收留他,原来他是逃难到此。郑庄公将子冯扶起,二人同车回新郑,子冯向郑庄公说起宋国的事情-

花开花落,岁月无情。遵从周礼、以贤为处世原则的宋穆公病重了,他感觉到自己就要解脱了,对大夫孔父嘉说:“寡人之兄将君位传给寡人,寡人如果不将君位传给哥哥的儿子与夷,既愧对贤的称号,又无脸在地下见寡人的哥哥。寡人一定要传递哥哥留下来的美好品德。”宋穆公郑重地对大夫孔父嘉继续说道,“寡人死后,你们不能废弃这种贤德功业,一定要拥戴公子与夷而不能拥戴寡人的儿子子冯。”不几日,宋穆公去世,子与夷即位,这就是宋殇公。听命于宋穆公的孔父嘉等人忠诚于宋殇公,但却无形之中结怨于子冯。顺应常理的是,与孔父嘉有矛盾的人纷纷与子冯结好。这两股势力明争暗斗,危险苗头不时显现。

宋国公子子冯深感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唯恐遭遇不测,便逃奔郑国而来。郑庄公牢记“厚德载物”,将子冯妥善安置。

飞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

父母。

淇水岸边的大片河滩上,一群群奴隶正在劳作。在黄鹰的鸣叫声中,他们边干活边唱着歌谣。这歌谣既唱出亲情友情的珍贵,又说出战争动乱的危害。


一群人在这歌谣声中行路匆匆。为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国公子叔段。且说叔段逃到共国,照旧不自知,也不安分,为了当上郑国国君,他跑到卫国去求救。卫国都城朝歌,就在淇水边上。

叔段由共国去卫国的消息传到了郑庄公耳中,这事他不在乎,因为叔段无才无德,在郑国没有威信,去卫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郑庄公最关心的是周王室将要免除他的卿士官职。原来,郑庄公继承郑武公的职位做上周朝卿士,也就是周朝的最高执政官后,并没常去周平王身边服务。随着时间流逝,原来亲密的关系也逐渐冷淡了。周平王考虑改换他人担任卿士。郑庄公得知这一情况后非常不满,甚至有些怨恨起周平王来。

在通往洛阳的大道上,鲜花盛开,河流浩荡。郑庄公坐在马车上,风尘仆仆地赶路。朝霞映照着他那灰长的胡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前方。衣裳缀着晶莹的玉佩,随着车子的颠簸,击鸣撞响,清脆悦耳。在车上,郑庄公想起自己的父亲郑武公,为躲避西戎侵扰,保护着周天子东迁到了洛阳。周王室东迁,主要依靠郑国的力量,故周、郑关系甚密。从郑武公开始,郑国就借周天子的余威和自己在周王朝掌握的实权,东征西讨,扩张领土。郑庄公想了又想,卿士职位很重要,不应失去。

洛阳王宫前朝、后寝,左宗庙、右社稷,大殿前面种有三棵大槐树。这槐树是北方常见树种,适宜人们乘阴纳凉。周朝官员朝见天子时,只有地位最高的官员才有资格站在这三棵大槐树下。郑庄公赶到洛阳,并未在槐树下小憩,而是直接朝见周平王。郑庄公直言谏道:“自臣父郑武公至今,郑国自强不息,为的就是拱卫周王室,但大王您却要免除郑国世袭卿士官职,请问大王这样做,何以服天下?”面对日益强盛的各国诸侯,性格孱弱、威信逐渐降低的周平王不敢得罪郑庄公,慌里慌张地说道:“你不要听信谗言,寡人与你本是一家,至今念念不忘你们的功劳,寡人不会免除你卿士官职的。”

周平王仍不失天子威风,继续说道:“既然身为卿士,就要常住洛阳,你看这事咋办?”周平王的话击中要害,郑庄公想,如果不采取点诚意举动,是难以保住自己在周王室的地位的,于是奏道:“郑国世子姬忽已长大成人,臣愿将其放到大王身边代父伺候大王,大王看如何?”未等周平王回答,郑庄公突然想到在当今周王室权威大不如从前的情况下,郑国单方采取示弱行动有些吃亏,灵机一动,讨价还价道:“周朝太子姬狐仁厚敦信,请大王允许其到郑国,臣愿意

天天向其请教。”


周天子与诸侯相互交换儿子做人质,这可是周朝头一遭。辅佐周天子的周公姬黑肩当即奏道:“让太子去诸侯国抵押,周王室的权威和脸面何存?请大王严饬郑国。”周平王想了想,如果不让太子去郑国,郑庄公势必不相信周王室,说不定还会引来一场战乱,去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周平王说:“王室与诸侯要相互信任,寡人答应你的请求,就让太子去吧。”就这样,周王室和郑国交换人质。

花落花开,春去春来,几年很快就过去了。公元前720年,周平王去世。郑庄公赶到洛阳,和周公姬黑肩一同管理周朝政务。太子姬狐回到洛阳,准备继位为天子。没想太子姬狐身体虚弱,加上悲伤和旅途劳累,染上伤寒,回到洛阳当天就死去了。郑庄公和姬黑肩不敢怠慢,迅即立太子姬狐之子姬林为天子,即周桓王。

新天子登基后,身为卿士的郑庄公向周桓王跪拜。看到郑庄公,年轻气盛的周桓王不由心里道:“寡人之父去郑国为质,这是让周王室蒙羞。寡人之父如果不去郑国,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这一切,都是郑君寤生造的孽。”想到这儿,周桓王便想在朝堂上怒斥郑庄公,但转念一想,自己登上王位,少不了郑庄公的功劳,如果现在怒斥,显然是恩将怨报,冷了诸侯和百官的心。

此时,周桓王心中有火不敢发,但又压不住,于是就冷冷地对郑庄公说道:“请起。近日来,你为寡人登基辛苦了。寡人想,你是先王的大臣,寡人怎么敢任用你啊?”如此隐语出口,郑庄公已经明白周桓王厌恶自己、不想起用自己,他不免怒火中烧,刚要发作,但想到了蜥蜴的特性-因环境而改变颜色,便故作战战兢兢状奏道:“臣虽然是先王遗臣,但依旧会像从前那样,竭尽全力,辅佐新王。”朝会仓促散了,郑庄公故意装糊涂,既不想辞职,也不提辞职。有火没处发的郑庄公第二天清晨即以郑国有事为由,与世子姬忽一起回返郑国。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田野里的麦子一片金黄。这麦子已渐渐成为中原人们的主食。当麦子收获后,人们将其放在石臼里,用粗棍捣成麦粉,再用水和成窝窝头,蒸熟就可以吃了。

行走匆匆的郑庄公一行顾不上仔细察看麦子收成,于当天晚上回到了郑国都城新郑。

群臣已经等候很久。郑庄公喝了口水,便将新天子的态度说给众位大臣听。郑国群臣非常气愤,公孙姬子都说:“新周王忘恩负义,赶走了扶持他上台的重臣。”公子姬吕说:“请君上立即发兵,教训这位乳臭未干的新天子。”大夫祭足奏道:“攻打周王室,势必招来天下反对,发兵显然不行。不过,我们也不能不表示态度。臣有一计,我们不妨借口郑国遇到灾荒,以借粮为名到王畿内抢割麦子,这样就会求得一个平衡。我们倒是要看看,新天子如何处置这事。”众臣都说这主意好。

郑庄公也觉得不错,仔细想了想今天在路上的所见,那田野里的麦子确实该收割了,于是便命祭足照计行事。三千名郑国军士来到王畿之内的温邑,不消一天工夫,便将麦地里的麦子割光了。温邑守吏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郑军将麦子运了回去。周桓王闻报,怒火窜天,骂道:“郑君寤生胆大包天,竟然欺侮到天子头上来了!”周桓王当即安排向郑国兴师问罪。周公姬黑肩老成持重,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连忙向周桓王奏道:“区区小事,不必大动干戈。郑国好比是周王室的儿子,儿子去向爷爷那儿讨口饭吃,有什么大不了的?”周桓王闻听此言,勉强笑了笑,便依姬黑肩之意,将此事搁置不提。

没想到到了秋天,郑军又到洛阳附近抢收稻子。周桓王又提兴师问罪,周公姬黑肩又谏道:“郑国想必是饿疯了,把周礼都丢掉了。郑君寤生再来洛阳时,大王您教训他几句就行了,不必为此大动干戈。”周桓王便又作罢。其实,姬黑肩心里明白,真要打仗,周王室未必能赢呢!如果不赢,反而不如不去打。自此,周、郑之间的裂缝愈来愈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