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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相三朝立二帝”的北宋名相

时间:2025-02-12 04:38:35

韩琦墓标志碑


于是,这位在地下沉睡了930年的大宋宰相,为了南水北调工程,离开了被称为“丰安茔”的韩氏祖茔,迁入国家特为他新辟的韩琦陵园,这个“县保”单位终于享受到了“国保”待遇。

2009年4月至2010年12月,文物部门对韩琦家族墓地进行了大规模考古发掘,发现大型拜殿遗址1处,宋代砖、石室墓9座,出土了一批有价值的文物。2009年,《韩琦墓志铭》出土,成为考古发掘的一大成果。《韩琦墓志铭》重约3吨,1.55米见方,6000余字,被称为“墓志铭之冠”。在此之前,宋拓本《韩琦墓志铭》是三峡(重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国家一级文物。而今《韩琦墓志铭》原石重见天日,其价值与一纸拓本自不可同日而语。2010年,《韩治墓志铭》亦被发现。韩治是韩琦长子韩忠彦之长子,以“中大夫知相州军州事”,死于徽宗宣和六年(1124年)。这一年,22岁的岳飞在韩家打工,是韩治门下佃客。

堂堂大宋三朝名相韩琦墓,长期以来仅被作为“安阳市郊区文物保护单位”对待,规格实则太低。不是他不够优秀,不够资格,实在是大宋王朝“名星”太多;加上安阳曾为殷商古都,地上名胜星罗,地下古迹棋布,韩琦墓偏居乡间一隅,没被太当回事。要知道,与韩琦同时代的欧阳修、范仲淹、“三苏”(苏洵、苏轼、苏辙)等均葬在河南,其陵墓可都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韩琦墓若是同等级别,南水北调干渠就只能给他“让路”啦。随着韩琦墓整体搬迁,升级“国保”,一批价值极高的文物被发掘出土,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宋宰相又高调亮相,重回人们视野。

韩琦(1008年—1075年),相州安阳(今河南省安阳县)人,其父韩国华,历任监察御史、兵部员外郎、左谏议大夫等职。宋仁宗天圣五年(1027年),弱冠之年的韩琦考中进士,名列第二,初授将作监丞、通判淄州,后入直集贤院授任监左藏库,即管理朝中金库。尽管职位太低,但韩琦并无怨言,尽职尽责,安心工作,建立了领取金币的规章制度,为人称道。景祐元年(1034年)九月,调任开封府推官,官至五品。景祐三年(1036年)八月,拜右司谏,进入大宋中枢。在谏官任上,韩琦敢于直谏诤言,前后给皇帝写了70多篇奏疏,建议朝廷“明得失,正纪纲,亲忠直,远奸侯”,多被朝廷采纳。当朝宰相王曾称韩琦的建言“切而不迂”。尤其是景祐五年(1038年),刚过而立之年的韩琦干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据《宋史·韩琦传》记载:当时灾异频发,流民大批出现,而当朝宰相王随、陈尧佐及参知政事韩亿、石中立却束手无策。韩琦为此直言上书,痛陈4人庸碌,宋朝80年太平基业,绝不能“坐付庸臣恣其毁坏”。结果,使4人同日被罢去正副相职,即所谓“片纸落去四宰执”,韩琦因此名满京师。仁宗帝借机整顿朝纲,裁撤虚职,减省冗费,提拔能吏,一大批干才能吏如雨后春笋般蓬勃而出,相继走进大宋朝政治、文化中心。随着精英人才的勃兴和“言者无罪”制度的构建,政通人和,云蒸霞蔚的“仁宗盛世”拉开了大幕。

安阳韩王庙大殿


景祐五年(1038年),原臣服于宋朝的党项族首领李元昊称帝建国,国号大夏,史称西夏,并屡次率兵侵犯北宋边境。宋军由于指挥无方,三次战役都被打败,造成西北防线崩溃,陕西危在旦夕。康定元年(1040年)韩琦被任为陕西安抚副使,后为安抚使,兼秦、风经略安抚招讨使。在边关急需能臣之际,韩琦向仁宗皇帝极力推荐范仲淹,使范仲淹由“知越州”(绍兴)改知陕西永兴军、陕西转运使,二人协助夏竦共同经略西北边务,指挥西北战场。范仲淹大韩琦19岁,韩琦既是他的“粉丝”,又是他的“伯乐”。二人分析了当时敌我双方的情况,进行了新的战略部署,整编军队,革除陋习,积极练兵,量敌出兵,让部队轮流休整,保证了军队持久的战斗力,打了不少胜仗,遏制住了西夏军队的凶焰,使西线边防很快安定下来。韩琦和范仲淹在主持西北军务中,虽在局部防线以“攻”为主还是以“防”为主上有过分歧,但总体上配合默契,御敌有方,时人以“韩范”称之,赞誉曰:“军中有一韩(琦),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仲淹),西贼闻之惊破胆。”

边境形势稍趋缓和后,韩琦与范仲淹于庆历三年(1043年)四月奉调回京,同任枢密副使。此时,朝中官僚机构重叠庞杂,官吏剧增,官员素质及办事效率低劣。在内忧外患中,吏治问题已成为宋仁宗面临的严重问题。因此,密诏韩琦曰:“卿孤立无人援荐,独朕知之,行召卿矣。”同年农历九月初三,仁宗帝在天章阁召集重臣咨访当世急务,即宋史有名的“天章阁问策”。众人各有奏表,其中以范仲淹的《答手诏条陈十事疏》和韩琦提出的“选将帅、明按察、丰财利、遏侥幸、进能吏、退不才,谨入官,去冗食”八项改革措施为人所熟知。这些措施很快以诏令的形式颁发全国施行,这就是历史上的“庆历新政”。在实施新政的同时,一些守旧昏庸的官僚被免职,组成了以范仲淹、杜衍、韩琦、富弼、欧阳修、王素、蔡襄等人为主要成员的新的领导集团,“一时朝野欢欣,至酌酒相庆” 。

自古至今的改革都伴随着与守旧思想和派系的斗争。推行一年多的“庆历新政”,对抑制当时政治经济形势的恶化起到了很大作用,但也直接触及贵族官僚的利益,受到权贵的竭力反对,朝中守旧派也进行阻挠和攻击,诬告改革派在朝中专权,私结朋党。致使宋仁宗对改革产生动摇,先后把范仲淹、杜衍、富弼贬谪地方。韩琦上书仁宗,恳切陈词,要继续坚持改革,仁宗不予理睬。最后,他也只好自请贬职补外,于庆历五年(1045年)三月出知扬州。

此后10年间,韩琦先后知扬州、郓州(今山东东平)、真定(今河北正定)、定州(今河北定州)、并州(山西太原),同时兼安抚使、节度使等武备重任。每到一地,他都以治国安邦为己任,上马治军,下马安民,治军有方,理民得法。定州与辽国接壤,系河北重镇,久为武将镇守,士兵骄横,军纪松弛。韩琦到任后,首先严明军纪,有罪者诛杀,以死攻战者重赏,接着强化整训,很快使定州军“精劲冠河朔”。定州有座废亭,韩琦将其扩建为“阅古堂”,“择贤守良将事迹凡六十例,绘于堂之左右壁”。他常面对古圣先贤,检讨自己的不足,激励自己的斗志,慷慨发誓:“古人能之,予反不能之!日夜以勉焉,又安有不至者耶!”富弼闻之,作《定州阅古堂》四言诗相赠,诗序云:“天下十八道,惟河北最重。河北三十六州郡,就其中又析大名府、定州、正定府、高阳关为四路,惟定州最重。定为一路治所,实天下要重之最。知是州者兼本路兵马都部署。居则治民,出则治兵,非文武才全望倾于时者,不能安疆场,屏王室也。”范仲淹亦作《阅古堂》长诗颂唱韩琦:“中山天下重,韩公兹镇临,堂上绘昔贤,阅古以做今……”在任武康节度使与知并州期间,韩琦多次率兵驱逐契丹人,夺回被侵占的土地,立石为界,派兵驻守。还在边境垦田九千六百顷之多,不仅解决了戍边军队的粮食问题,还赈济了部分饥民。

韩琦的这些民望政绩,宋仁宗看在眼里,认定其为可倚重的股肱之臣。在知并州期间,韩琦因劳累而积弱多病,遍请名医总不见好转。仁宗闻讯,下诏让太医齐士明前往太原探视韩琦。但太医院反对这一决定,理由是齐士明医术举世无双,并州距京师遥远,其间皇上有疾,恐怕不便。仁宗怒斥:“韩琦乃重臣耳!”当即下令,让自己信任的“监御厨内臣”窦昭齐与齐士明一起,火速赶往太原。齐士明一番诊断,认为韩琦病在多年劳累过度,只有精心调养,方可慢慢好转。并州冬天太过寒冷,建议他换一个地方。由此引发韩琦思乡之情,上奏请求返乡疗疾。宋朝一向是禁止官员在本乡任职的,但宋仁宗特别恩准。至和二年(1055年)二月,韩琦以武康军节度使身份改知相州(今河南安阳)。

安阳为殷商古都,地处太行山与华北平原交汇处,山河秀丽 ,气候适宜。辗转了大半个中国,终日为国事殚精竭虑的韩琦一回到故乡怀抱,病就好了大半。他位高权重,圣眷正隆,政务自然一呼百应,不仅干了不少泽惠民生的好事,还为故乡留下了一篇锦绣文章,一件稀世珍宝,一段文坛佳话。

韩琦居相州府衙时,见后面花园很美,就是小了点。于是请来能工巧匠,将花园扩建了一番,改建为“康乐园”。园中新建一堂,冠名“昼锦堂”,请欧阳修“作文以记之”。

“昼锦”的故事源自西楚霸王项羽。《汉书.项籍传》记载,项羽攻下咸阳后,谋士劝他驻守咸阳重地,而他却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结果,本可大有作为的项羽,陷于追求“锦衣还乡”的荣耀之中,舍弃战略要地,白白丧失了成就霸业的良机。韩琦反其意而取堂名,表明自己为百姓谋福,为国家建功,不追求万世流芳的志向。欧阳修不愧为大文学家,见堂名即知韩公之意,一番思索后,一气呵成《相州昼锦堂记》这篇命题作文。文中写道:“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此人情之所荣,而今昔之所同也。”而韩琦则不然,“高牙大纛,不足为公荣,桓圭衮冕,不足为公贵。惟德被生民,而功施社稷,勒之金石,播之声诗,以耀后世而垂无穷。此公之志,而士亦以此望于公也。岂止夸一时而荣一乡哉!”作者用苏秦、朱买臣等炫耀富贵的庸俗行为作陪衬,盛赞韩琦不以夸耀富贵为荣,反而引以为戒的行为,告诫人们不要“夸一时而荣一乡”,而当以“衣锦昼行为戒”,以 “德被生民而功施社稷” 为志,进而“耀后世而垂无穷”。在写韩琦功德能力和处事风格时,作者道其:“出将入相,勤劳王家,而夷险一节。至于临大事,决大议,垂绅正笏,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可谓社稷之巨矣!”称颂韩琦不论身处顺境、逆境,节操不变如一,每遇到重大事件,决断大的主张,他垂着衣带,拿着笏板,不动声色,却能把天下治理得像泰山一样安稳,真可以称得上关系国家安危的大臣了。寥寥数语,韩琦的地位与形象跃然纸上。

滕子京请范仲淹为岳阳楼作记,画了张草图送到邓州,范仲淹凭图遥想,借景抒情,写出了辉映千秋的《岳阳楼记》;韩琦只说了一个堂名,欧阳修就写出这篇结构严谨,语言明快,寓意深远,脍炙人口的千古雄文,大宋朝两位顶尖文豪的胸襟与才华,实在令人叹服!《昼锦堂记》传出,一时名重天下,被誉为“天下文章,莫大乎是”。后由太子宾客知相州赵良规立石,镌刻成《昼锦堂记碑》。碑高2.73米、宽1.25米、厚0.26米、圆首、方座。正面为欧阳修撰写的《昼锦堂记》,由蔡襄书丹,邵必篆额,碑阴又刻有司马光撰文的“北京韩魏公祠堂记”。欧阳修、蔡襄、邵必、司马光都是当时顶级的文学家、书法家,因而此碑被称之为“四绝碑”,亦称有宋“第一碑”。

《昼锦堂记碑》原碑刻于宋治平二年,己佚。现存于碑亭的石碑是元代至元年间重刻的。碑亭外有依原样复制的《昼锦堂记碑》供游人观赏


嘉祐元年(1056年)秋,一代战将狄青因受文人集团排挤,被免去枢密使之职,出知陈州。宋仁宗再诏韩琦入京,接任枢密使,1058年又改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从此,韩琦进入了北宋王朝的最高权力中心,开始了10年的宰相生涯。

韩琦拜相不久,就在天家皇位的传承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仁宗当时已经46岁,当了33年皇帝,还未立储。他有过不少孩子,只是儿子生一个死一个,女儿生三个死掉俩。皇位没有继承人,对大宋江山的稳定十分不利,大臣们纷纷请求早点确立太子,仁宗一直没有下决心。后来,仁宗问韩琦,皇后抚养的两个宗室的孩子,哪个更合适?对于皇帝抛来的这个问题,韩琦拒绝回答 ,表示这是官家私事,自己一个做臣子的,不可以妄加议论,要仁宗自己作决定。仁宗见韩琦没有出主意,便吐露自己的想法,问他赵宗实(赵曙)怎么样?韩琦当即满口赞成。这就是韩琦的智慧,知进退,守本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分寸拿捏得极准。储君既定,君臣共乐,仁宗“独召宰相韩琦至榻前,酌鹿胎酒(大宋宫中名酒)一大杯,琦一举而尽”。

北宋嘉祐八年(1063年),宋仁宗不治而亡,韩琦果断而周密地安排了祭奠礼仪和皇子继位等重大事宜,扶立宋英宗登上皇位,确保了这一特殊历史时期国家政权的正常交接。英宗守孝期间,不方便处理政务,便命韩琦处理决断。韩琦拒绝了,请曹太后垂帘听政。没过多久,英宗忽然生病,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举止失常,语无伦次,有时还打骂内侍。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精神分裂症。内都知任守忠趁机挑拨离间太后和皇上,两宫关系一度甚为紧张,曹太后甚至想要废掉英宗。韩琦为协调英宗与太后的矛盾,费尽心机,苦口婆心地作工作,最终使两宫言归于好,避免了一场宫廷内乱,第二年,英宗的病好了,大臣都希望太后还政,但谁也不敢出这个头。这时,韩琦出招了。有一天朝堂议事,韩琦特意请英宗裁决了很多政务,等英宗裁决好了,韩琦就上奏太后,夸英宗英明,裁决的政务都合情合理。太后一时没明白韩琦的意思,也跟着夸英宗。韩琦趁机说,既然皇上这么能干,又有太后听政辅助,自己可以安心地退休了,说完就下跪叩头,请太后恩准他辞官还乡。太后这时才会意,说要走也是自己走,而不是宰相走。哪知韩琦毫不客气,问太后何时撤帘?曹太后一气之下起身说:“您现在就撤吧”。韩琦立刻大声喊道:“太后已经下旨撤帘,銮仪司还不遵行乎?”就这样,太后撤帘,英宗亲政,一件本来很复杂的事情当堂办成。紧接着,韩琦与欧阳修、司马光等联名上疏,将离间两宫关系,几乎祸起萧墙的大内总管、内都知任守忠流放,天下无不称快。在这件涉及全局的天下大事上,韩琦把握全局,沉着应变,机智果断,干脆利索地消除了内患,稳定了朝政,维护了国家安定,显示出一个成熟政治家的远见卓识和治国定策的智慧与才能。宋英宗因此对韩琦极为倚重,拜仆射,封魏国公。

英宗身体不好,继位不过五年就病重了。为确保大宋政局稳定,韩琦在英宗意识清醒时,果敢地请他亲笔写下册立颍王顼为皇太子的诰命。宋治平四年(1067年)正月,英宗驾崩,神宗赵顼顺利即位。神宗手书“佐命元老,两朝顾托”赠韩琦,同时加授司空兼侍中的高爵,开宋朝封官加爵之先河。

熙宁元年(1068年),韩琦已连续担任宰相三朝十载,他自知年高力衰,再继相位恐于朝廷社稷不利,再三请求辞相。宋神宗批准韩琦辞相还乡,但仍以司空兼侍中判相州。

神宗熙宁八年(1075年)六月,韩琦逝世于相州官邸,终年68岁。宋神宗“发哀苑中,哭之恸。辍朝三日,赐银三千两,绢三千匹,发两河卒为治冢,赠尚书令,溢曰忠献,配享英宗庙庭”。神宗要求以先皇先帝安葬宰相的隆重礼仪厚葬韩琦,并御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赐予韩琦,称其为“全德老臣”。在宋徽宗时,又封赠韩琦为魏郡王,可谓显赫隆重之至。

韩琦为相十载、辅三朝、立二帝、镇边关、知诸州、理朝纲,安抚于天下四方,运筹于宫室庙堂,屡次临危处乱,化社稷危机于无形,为“仁宗盛世”的形成和北宋中期的繁荣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他体恤民情,忠君谋国,识见过人,胸襟广阔,礼贤下士,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地方,其政声民望都为人们所称颂。北宋王朝英才辈出,群星璀璨,在这个历史的星空中,韩琦的功勋和光辉,不逊于任何一位贤臣名相。

2009年出土的《韩琦墓志铭》


韩琦晚年,更加老成持重。史学界曾有人因韩琦反对王安石变法,而视韩琦为保守派,这是有失公允的。韩琦不是反对变法,而是反对由王安石主导变法,反对新法中某些看似“富国”,实则与民争利的条款。韩琦当年知扬州时,王安石刚进士及第,在他手下当差,任签书淮南判官,对王安石就有所了解。执任首辅多年,韩琦识人、用人更加眼光独到,深谋远虑。他深知治国不易,觉得王安石刚愎自用,无容人雅量,非宰相之才,不堪变法重任。《宋史.韩琦传》载:韩琦告老还乡陛辞时“神宗曰:卿去,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为翰林学士则有余,处辅弼之地则不可。上(神宗)不答。”韩琦见阻止不了神宗起用王安石变法,就向神宗推荐了有宰相之才的韩绛。于是,王安石、韩绛双双拜相,共同主导变法,韩琦这才辞朝回相州。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了韩琦的预言。正是王安石排除异己,远君子而近小人的性格缺陷,导致众叛亲离,变法失败。就连好友韩绛也不愿与之为伍,以病辞职。当年“庆历新政”搁浅,但主导变法者都是视天下为公,忧国忧民的栋梁之才,范仲淹、欧阳修、韩琦、富弼等稍加调整,“新政”的很多措施落了地。这些人再登“庙堂之高”后,同心协力,推动国家走向了有宋一代的巅峰;王安石变法时,围在他身边的少有精英人才。相反,他留下的一群奸佞误国之辈,打着变法的旗号,将社会搞得乌烟瘴气,最后断送了北宋的大好江山。

作者孟庆国(左)与安阳文化学者扈起峰在韩王庙与昼锦堂考察


韩琦身后,其子孙几代相继为相。元祐年间,其长子韩忠彦出任枢密使,继其父执掌天下兵权。宋徽宗建中靖国初,又继登相位。南宋时期,韩琦曾孙韩侂胄担当宰相。就是在他的力主下,为岳飞彻底平反,并以岳飞为旗帜,立志挥师北上,恢复中原。宁宗开禧元年(1205年),韩侂胃被求和派伏杀,函其首,送金请和。金章宗认为他忠勇可嘉,下诏封其为“忠缪侯”,将其首级归葬在韩琦墓下。大约在此时,韩琦六世孙韩显卿因避战乱到了海南,定居文昌,生息繁衍。到韩鸿翼一代时,家道中落,不得已将12岁的儿子韩教准过继给在美国经商的舅舅,改名宋嘉树,别名耀如。宋嘉树子女宋子文、宋霭龄、宋庆龄、宋美龄等,自然也是韩琦裔孙。

明代画家董其昌《昼锦堂图》


近千年来,韩琦家族的沉浮,与中国之命运休戚与共。如今,韩琦后裔80余万人,分布海内外,全世界有30多个国家和地区成立了“韩氏宗亲会”。多年来,常有韩氏后人从海内外和全球各地来安阳,到韩王庙祭拜祖先,认祖归宗。随着韩琦家族墓的搬迁,韩琦陵园的落成及昼锦堂等遗迹的修缮重建,韩琦,这位大宋王朝的勋臣名相将重新被人们所关注,与韩琦相关的人文遗迹,将为古都安阳的文旅发展,增添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