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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在筠州,箪瓢陋巷的精神世界

时间:2025-04-17 05:42:18

“乌台诗案”,苏辙上书请求以自己的官职为兄赎罪,皇上不准,结案后牵连被贬为监筠州(今江西高安市)盐酒税,五年不得升调。

监盐酒税是宋代的监税官,负责卖盐、卖酒,并征收商税。

苏辙在筠州,住处比苏轼黄州的临皋亭还不如。他刚到高安时,就住在盐酒税局里,屋在江边,常遭水淹,而且敝旧不堪。

后来向郡守请求,才借到一所东倒西歪的破宅,他自己用木头来支撑歪斜的墙壁,用黄土补缺,才勉强可住。

实在简陋,就在厅堂外东边建了一间房,命名为东轩。苏辙还在轩前手种了两株松树,百来株绿竹,算是最富情调的一间居室。

苏辙在高安的生活,也远不如苏轼在黄州那样闲适。苏轼是“本州安置,不得签署公事”,而苏辙却是被安排了一个事务活。

这盐酒税的差事,原来有三个人在做,苏辙来后,另外两个人辞职,从此不再补人,一切琐事都压在苏辙一个人肩上了。

苏辙住宿在江北,监税市场在江南。早晚上下班,都须坐船摆渡,自作诗说:“朝来榷酒江南市,日暮归为江北人。”

如此奔波劳苦了,苏辙还必须整天坐在市场中,鬻盐、沽酒、秤量猪肉和鱼鲜,与那些市侩贩夫争论斤两,计较锱铢,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直要等到天黑了,才能收拾税场,关门渡江回家。

回到家里后,他已筋疲力尽,昏然就睡。等他一觉醒来,天也亮了,他又得再赶到江南去做同样的琐事。

苏辙,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不过相比于苏轼,他在政事方面更务实吧,他把心中的浪漫追求和现实的苦逼生活平衡得很好的人。

前面说他建造了东轩,但可惜的是并没有时间来享受,自言:“每旦暮出入其傍,顾之,未尝不哑然自笑也。”生活如此之艰难,东轩是聊以自我安慰的精神家园罢了。

话说,元丰七年,苏轼离开黄州,到九江访庐山,后到筠州看望弟弟一家,苏辙招待哥哥就是住宿在东轩。果真,苏辙一辈子都替哥哥着想。

元丰三年十二月初八,苏辙作《东轩记》,其中有云:

余昔少年读书,窃尝怪颜子以箪食瓢饮,居于陋巷,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私以为虽不欲仕,然抱关击柝,尚可自养而不害于学,何至困辱贫窭,自苦如此。及来筠州,勤劳盐米之间,无一日之休,虽欲弃尘垢,解羁絷,自放于道德之场,而事每劫而留之,然后知颜子之所以甘心贫贱,不肯求斗升之禄以自给者,良以其害于学故也。嗟夫,士方其未闻大道,沉酣势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为乐矣;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生死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故其乐也足以易穷饿而不怨,虽南面之王不能加之。(苏辙《东轩记》,《栾城集》卷二十四)


苏辙说,年少读书,好奇颜回颜子箪食瓢饮,为何不觉其苦,而自得其乐,是自少年时代即开始思考颜子人生态度的问题,在筠州初有所悟。

所以,筠州之于苏辙,正如黄州之于苏轼,人生思想在苦难中得到提升。

他把颜子之乐解释为参透天地造化之理,超越生死的终极境界,此乐“虽南面之王不能加之”。

苏辙的孙儿苏籀记录祖父晚年言论的《栾城遗言》中有“公曰:颜子箪瓢陋巷,我是谓矣。”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自与颜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