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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麦克阿瑟晚年是怎样的

时间:2024-10-10 08:26:09

听证会与总统竞选活动

麦克阿瑟于1951年芝加哥军人球场上发表演说

1951年4月18日,麦克阿瑟自朝鲜飞抵旧金山,隔天便与家人前往华盛顿,预计将于国会联席会议上发言。此行是麦克阿瑟自1937年结婚后首次返回美国本土。4月19日,麦克阿瑟于国会联席会议发表告别演说,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在官方场合露面,麦克阿瑟讲述自己在与杜鲁门有关朝鲜战争问题的分歧,并为自己的立场所辩护,演讲还被喝彩声和鼓掌声打断了50次,他最后说道:

我即将结束了52年的军旅生涯。我在世纪之交以前参军,圆了我少年时代的希望与梦想。自从我在西点军校的平原(英语:The Plain (West Point))操场上宣誓以来,世界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些希望与梦想很早就遗忘了,但我仍然还记得当年流行的一首军歌,唱起来令人倍感自豪——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正如这首歌,我这个老兵现在也结束了军人生涯,而将凋零。上帝的光明让我这个老兵看清了自己的职责,而这个老兵曾努力尽职,再见。

国会演说结束后两周,麦克阿瑟即受命参加针对朝鲜战争的听证会,负责在前三天以证人身份出席。这场听证会以秘密形式举行,但每天都会发出一份记录,几乎所有发言也都会报导出来。麦克阿瑟在国会声称联参会成员接受其作战方面的提议,但被白宫与国务院否认,各参谋首长也直接驳斥其声明,布莱德雷更指出麦克阿瑟的作法将使他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敌人,陷入一场错误的战争。

对麦克阿瑟的人望更具伤害的是他对听证会钜细靡遗的质疑难以招架,例如针对民主党参议员布赖恩·麦克马洪(英语:Brien McMahon)提问如何看待欧洲苏联方面的威胁时,麦克阿瑟否认其为自己的责任,声称自己只是战区司令而无须考量这点,而后者指出杜鲁门政府从全球角度考虑朝鲜以外的潜在威胁,麦克阿瑟曾认为苏联不会在美国升级对华战争后参战,而一旦发生了又该怎么办?麦克阿瑟曾宣称不会参战的中国后来不也参战了吗?对此麦克阿瑟只能承认我只是怀疑(中国的参战),而承认这一点使他的支持者极为失望,因为从外界来看这同样也能解释成麦克阿瑟实际上也不知道苏联会不会在升级对华战争时参与。

加上还有约瑟夫·雷蒙德·麦卡锡这位既是麦克阿瑟仰慕者、但又在国内不得人心的共和党议员在会上对极具人望的马歇尔人身攻击,更使麦克阿瑟的声誉受到长期的伤害。

麦克阿瑟曾试图竞选总统,但始终未能成为候选人,他曾于1951年至1952年在全国各地进行巡回演说,走访了11个州,期间大力抨击杜鲁门政府的高税收政策、在亚洲实施绥靖政策,也认为受雅尔塔会议和政府对朝鲜战争的处理方式而使美国丧失其国际地位,他还批评其国内政策,称工资未能赶上二战后的通货膨胀。起初麦克阿瑟的演说尚能吸引不少群众的目光,但时至1952年初,麦克阿瑟已难以获取支持,许多人抱怨他更像是要找杜鲁门算账、夸耀自己、没能提出建设性的政见。之后麦克阿瑟大幅减少了演讲次数,几乎被撇除在公众视野之外。

时至1952年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英语:
1952_Republican_National_Convention),麦克阿瑟一度希望介入处于罗伯特·A·塔夫脱与艾森豪两位正争取总统提名的候选人间,但在塔夫脱不愿配合的情况下,麦克阿瑟最终在初选中惨败,而艾森豪也以压倒性优势打败塔夫脱,最终胜选总统。

余生至去世

1954年在美国出差的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吉田茂,访问住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的麦克阿瑟

麦克阿瑟人生最后12年与妻子住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31层的一个拥有10个房间的大套房,过着平静的生活。1952年,麦克阿瑟接受雷明顿兰德公司的主席职位,年薪为68000美金(相当于2016年的612,000美金),同时作为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按照法律是不会退役的,终身保留现役,随时可被召回,且享有终身俸禄与津贴20000美金、个人的助手、办事员、政府提供的交通工具以及五角大厦的一间办公室等待遇。除了兰德公司的简单业务外,麦克阿瑟仅对体育活动感兴趣,对诸多人士邀请他撰写回忆录或拍摄纪录片的请求皆婉拒,直到1952年他听闻杜鲁门正撰写回忆录,认为后者将在著作中抨击自己,因此他硬要惠特尼为其著传。

惠特尼的著作《麦克阿瑟:与历史会合》(MacArthur: His Rendezvous with History)由《时代与生活》杂志社购买其版权,于1955年8月出版,销售量极高,在当时获得很高的评价,一直到1978年曼彻斯特所著《美国的凯撒大帝:麦克阿瑟(英语:American Caesar)》问世前都是研究麦克阿瑟的主要史料,不过这本传记许多内容出自麦克阿瑟本人的口述,多有自我中心、偏颇乃至偏离事实,而后者在大多情况下也拒绝对其修改。1960年前后,麦克阿瑟才决定撰写回忆录,亨利·鲁斯后以90万美元(相当于2016年的725万美元)买下该书的一切权利,而麦克阿瑟回忆录也在他本人去世前几个月开始于《生活》杂志上连载。

1960年1月26日,麦克阿瑟在他80岁生日庆祝会上突感身体不适,但坚持到晚上11点才离开晚会,隔日便倒下送往圣卢克医院,前列腺肿大至无法小便的程度,不得不动手术。麦克阿瑟术后恢复状况良好,因有感时日无多,麦克阿瑟不久后便开始为后事作准备,如访问白宫和艾森豪见上最后一面。

1961年4月新任总统约翰·肯尼迪在途经纽约时礼貌性地探望了麦克阿瑟,起初前者原认为后者是一位骄傲自大、名不符实的将军,但两人会面后反而认为麦克阿瑟是他见过最有趣的人,且谈吐极具魅力。3个月后,麦克阿瑟更受邀前往白宫赴宴,肯尼迪这次与前者谈的更久,两人还论及共产主义在亚洲扩张的问题,麦克阿瑟主张肯尼迪永远不要派兵去保卫越南,并指出美国真正的敌人不是在海外,而是在国内,在麦克阿瑟去世前不久也为下一任总统林登·约翰逊提出了类似的建议。

1961年7月,麦克阿瑟开始其自称的感伤之旅,回到阔别已久的菲律宾出席该国独立15周年庆典,还与当年巴丹战役和科雷吉尔多战役的老兵们聚会,时任菲律宾总统卡洛斯·贾西亚还授予了麦克阿瑟菲律宾集团军荣誉勋章(英语:Philippine Legion of Honor)。1962年,西点军校向麦克阿瑟颁发希尔瓦尼·赛耶奖(英语:Sylvanus Thayer Award),表扬他对国家的贡献,而后者也不顾身怀胆结石与疥癣的痛苦前往西点参加颁奖仪式,并在会上对学员发表题为《义务、荣誉、国家》(Duty, Honor, Country)的演说: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纪念馆(英语:Norfolk City Hall)内墓室的两座石棺,麦克阿瑟与其妻珍妮长眠于此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黄昏,暮色已经降临,往日的风采和荣誉也已经消失了。它们带着最后的光辉,随着我往日对事业的憧憬一起消失了。对往日的回忆虽然饱含辛酸的泪水,却又是那么美好,使我感到亲切和宽慰。我徒然侧耳倾听着,渴望听到起床的号角——那微弱而迷人的旋律,以及远处战鼓急促敲击的动人节奏。在梦中,我依稀又听到大炮在轰鸣,听到步枪在作响,听到战场上那陌生、哀伤的痛苦呻吟。然而,回忆经常将我带回西点军校,回到我的母校。我的耳畔常回响着、反复回想着这样的声音:责任、荣誉、国家。今天或许是我同你们一起进行的最后一次点名,但我希望你们知道,当我最后离去时,心中想到的一定是你们学员、学员、还是学员。我向大家告别了。

1963年,肯尼迪总统请麦克阿瑟帮助调解国家大学体育协会和业余体育联盟(英语:Amateur Athletic Union)之间对国内业余体育主导权的争端。这场纠纷有可能使美国参加1964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计划泡汤。麦克阿瑟的仲裁有助于双方促成协议,最终美国也按计划参加了奥运会。

1964年4月5日,麦克阿瑟因原发性胆汁性胆管炎在沃尔特里德陆军医疗中心(英语:Walter Reed Army Medical Center)去世。肯尼迪在1963年遭刺杀去世前曾批准为麦克阿瑟举行国葬,继任其职务的林登·约翰逊总统则确认了此一指示,命令将麦克阿瑟以“一个感恩的国家能为逝去的英雄给予的所有荣誉”待遇安葬。4月7日,麦克阿瑟的遗体被运到纽约市,在第七集团军枪械库的一个敞开的棺材里安置约12小时。

当晚,他的遗体被送上灵柩车到联合车站,由护灵队伍运到国会大厦,在该地圆形大厅安置,约有15万人前来瞻仰与告别。麦克阿瑟生前拒绝葬于阿灵顿国家公墓,称这里环绕着他的敌人,转而要求葬在弗吉尼亚州诺福克,因为后者是母亲的出生地,双亲也于该地结婚。4月11日,麦克阿瑟的葬礼于诺福克圣保罗圣公会教堂举行,其遗体最后被安葬在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纪念馆的圆形大厅里,这所纪念馆为1960年,诺福克市市长透过公众捐款筹集的资金,以原诺福克市政厅进行改造而成,用于存放其文件、勋章和纪念品之处。经过修复和改造,麦克阿瑟纪念馆内已有9个博物馆展厅,展出了他长达50年军旅生涯轨迹,麦克阿瑟则与于2000年过世的妻子珍妮长眠于大厅正下方墓室的两具大理石石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