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宅门》原著才懂,槐花为何悲剧收场?谁才是害死她的真凶?
槐花是二奶奶的贴身丫鬟,二奶奶临终前把她指给白景琦当妾。槐花这个多年的丫鬟,终于修成正果,成了半个主子。
有人说,槐花悲剧收场,是仗势欺人,明明是个丫鬟,却跟着二奶奶瞧不上杨九红这个主子;是拎不清,明明是个妾,却跟新宅的女主人杨九红叫板;是低情商,明明没有香秀的能力与机智,却跟着香秀指摘杨九红。
说她的死,不是杨九红的以死相逼导致的,是她自己拎不清导致的,是因为她玻璃心,被白景琦打了一巴掌就心碎了,崩溃了,涣散了而寻死的。
看《大宅门》原著我才知道,槐花为何悲剧收场?也才懂得谁才是害死她的真凶?
白景琦娶槐花是被逼迫的
槐花是个老实本分的丫鬟,即便是二奶奶病重,她仍然在身侧悉心照料。突然有一天,二奶奶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白景琦的手心里,对白景琦说:妈做主,把槐花姑娘给了你。
那是槐花第一次被人称为槐花姑娘,这一句槐花姑娘里带着尊重也带着希冀。槐花看着二奶奶眼中的慈爱,没有拒绝这突然而来的婚事。
槐花与白景琦相差至少二十岁,槐花进白家签了卖身契的,婚姻大事本来不由自己。二奶奶对于她,就像再生父母一样,她更不能拒绝。至于择偶,白景琦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也算是槐花的顶配了。
白景琦是男人,而且已经有妻妾,槐花于他而言,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老实巴交的槐花从未入过白景琦的眼,他对槐花从来没有过男女上的情分,甚至连欲望的没有。槐花去给他送鼻烟的时候,对于二奶奶的趣事,信手拈来,常常逗得白景琦哈哈大笑,可那仅仅停留在聊天投机和疏解压力之上,而不是真正的爱慕之情。
可槐花是女子,是穷苦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她是丫鬟,对于二奶奶说的“不用办事了,今儿就圆房”,她无可辩驳,能成为大宅门的半个主子,她已经是高攀了。
槐花只有默默答应的份,可白景琦不一样,他是大宅门真正的主子,他可以拒绝,亦或者不拒绝的情况下,给槐花最大的安身立命之筹码。可他并没有,他只是说了一句“妈,等你病好了再说”,为了表达他的那份孝心,他不拒绝,可他不爱槐花,也真的尊崇了自己的内心,并未给足槐花该有的风光和当半个主子该有的荣耀。
他答应娶槐花,完全是出于对二奶奶的孝心,是被迫的,是被逼的,是无奈的。
一个男人的勇气,不在于他是否有恐惧,一个胆大包天,却不愿意承担责任的男人,就不配做一个男人。所以,男人的勇气是责任!对朋友的责任,对亲人的责任,对“妻子”的责任。这种责任,是面对恐惧的时候,也是无法放弃的责任,当一个男人承担起这些责任面对恐惧而不放弃的时候,那就是勇士,拥有真正勇气的战士!
显然,白景琦并非勇士,他作为丈夫,是失败的。
既然他没有办法做到拒绝二奶奶的提议,他要违背自己的心意来全了对二奶奶的孝心,那他纵然对槐花不心动,也该给槐花应有的体面。如果他能够给槐花一个仪式,那对于槐花来说便不再是个仪式,而是尊重和无限的希冀。我想如果他提出要办事,要有个仪式,二奶奶肯定也是会同意的。那对于槐花在大宅门的地位,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想也是,就连他娶槐花都是被逼迫的,俗话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他对槐花既没有放肆,也没有克制,哪里来的心思替槐花思虑周全。
槐花去关外拉药材是被逼迫的
百草厅的药材被卡在关外,白家人都是窝里横,自己人打自己人跟上了弦似的,一对外就成怂包蛋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关外。
是杨九红毛遂自荐,她要去关外运回药材;是杨九红自告奋勇,她要当白家的第一勇士;是杨九红挺身而出,她要立战功以站稳在白家新宅的脚跟。
可她做不到自己去面临生死,让槐花在家捡了个大便宜,独占白景琦。这样,还没等她立功回来,说不定白景琦的心早就被槐花给占据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事。
故而,杨九红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要带槐花一起去。
槐花就是一个弱女子,而且不是那种聪明伶俐,脑子活络的女孩,就是个“不懂事儿”的。杨九红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跟着美智子学了不少日本话,是巾帼不让须眉,是羞煞白家大老爷们的存在。相比之下,杨九红越弱强,就越凸显槐花越弱。
白景琦自然也知道槐花的弱,他是这样对杨九红说的:
她懂什么呢?涂二爷他们全都跟着去,你遇上什么事,跟他们商量不就结了吗就,这太危险这个。
他明明知道槐花不懂这些事儿,他还是同意了杨九红的要求;他明明知道槐花跟着去关外太过于危险,他还是对杨九红说“你用得上你就带着”;他明明知道槐花一个人留在家都害怕,可他却人她一个人跟着去关外;他明明知道杨九红和槐花两人关系不和睦,他还是放任杨九红带着槐花走。
白家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关外的时候,白景琦是打算自己去的。
槐花是这样说:
一个女人家的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话?我可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家里,要不你带我一块去吧!带我一块去吧!
在槐花的骨子里,抛头露面就不该是女子该有的行为,女子应该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相夫教子。让她跟着杨九红去关外,那是违背她骨子里的那份信念的。
大宅门里,槐花虽说是半个主子,可还是人微言轻,没什么存在感。如若白景琦不在家,她是不愿意一个人去面对那份指桑骂槐的,是不愿意一个去承受那份尔虞我诈的,更不愿意一个人去孤零零的生活在大宅门里。所以,即便知道去关外有无限的危险,她还是愿意跟着白景琦一起去。
不论是自己跟着杨九红去关外,还是自己留在家里,对于槐花来说,都是不情愿的。
她跟着杨九红去关外,完全是被迫的,被赶上架子的。
大宅门里,她唯一能倚仗的人就是白景琦,可白景琦不爱她,心里眼里都没有她,自然做不到事事在乎她的感受。杨九红就话赶话,激了一下,白景琦就答应让她带着槐花去关外了。
最重要的是,白景琦明知杨九红和槐花不对付,关系不和睦,可以说两个人始终是敌对的。可他还是同意让强势的杨九红带着柔弱的槐花去关外。
白景琦的那一巴掌打断了槐花最后的希望
最开始,二奶奶不认可杨九红,不让她进大宅门。
白景琦就在外面买了一处房子安置杨九红,再后来,白景琦建了新宅,杨九红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新宅的女主人。
二奶奶厌恶轻视杨九红,槐花到白景琦的新宅,见到向她满脸堆笑示好的杨九红,她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让杨九红难堪。
有人说,这难免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同仇敌忾,又像是狐假虎威,总之槐花这里的表现很不恰当,也不得体,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缺少自知之明。
可那不是她本意,她只是一个丫鬟,一个跟在二奶奶身边的丫鬟,能够得到二奶奶的喜欢,已是她莫大的福分。因为出身穷苦,所以更害怕失去。她老老实实地跟着二奶奶,踏踏实实地做事,可她始终是要对二奶奶尽忠的,那也是她唯一的筹码。她只有跟二奶奶站在统一战线,同二奶奶一般仇视杨九红,才会得到二奶奶源源不断的疼爱和欢喜。或许她如果像黄春那样对杨九红好,二奶奶也不见得就对她不喜欢,可她的认知只能达到和二奶奶站在统一战线才能得到二奶奶的疼爱。
二奶奶去世之后,杨九红变成了新宅的女主人,她也不想站在杨九红的对立面。
因为二奶奶的辞世,白景琦也病倒了。
槐花端来白米粥,杨九红的这样对她说的:
前儿翠姑从西安带来的紫贡米,给了厨房没,那怎么还熬这白米粥啊?你不知道不会去问问啊!就是懒,交给他就行了,你得嘱咐他什么时候熬,每回熬多少,真是。还赶明儿,现在就去啊!把这白米粥端回去,去呀,还站着干什么?
明明白景琦都说白米粥挺好的了,明明白景琦都已经说大冷天别来回折腾了,明明白景琦都已经把白米粥喝了。可杨九红却不依不饶,一定要槐花马上端走白米粥,换来紫贡米粥。
是白景琦和稀泥,只是轻巧地说了句“白米粥挺好”;是白景琦打圆场,仅仅说“不用来回跑”。如果白景琦不当和事佬,明确自己的立场,就是不让槐花去换粥,那杨九红还能说什么呢?
杨九红带着槐花去关外,一方面是为了不让槐花在家独占白景琦,另一方面她要打压槐花那点少得可怜的气焰。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九红打着去关外办药的差事的幌子,处处针对槐花,让她给自己捶背捏肩,让她服侍自己,让她日夜不得休息。把她那一点点的气焰打得从嚣张变成示弱,变成乖巧听话,再变成服从,最后变得无可奈何。
可回到了大宅门,杨九红却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还故意说:
我可没什么功,要说这头功应该给槐花,这一路上我净惹槐花生气,有一回还惹得她打了我呢!槐花这一路上我有什么不是,你别往心里去,来,我敬你一盅,来啊,喝吧,我这儿可举着酒盅呢!来。
庆功宴上,不仅仅有白家的人,而且还有外人。杨九红这一出“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把槐花拿捏得死死的。槐花如果喝了酒,就只能咬牙把血往自己肚子里吞,只能切齿地把一路上受尽的折磨一笔勾销;可如果槐花不喝酒,那就是在打白景琦的脸,大家都看着呢,她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让白景琦难堪。
黄立看不下去了,解围地说“饭桌上用不着说这些个吧”。可杨九红却把脏水往他身上泼,说他一路上照应槐花,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清白。
杨九红说槐花不愿意跟杨九红一个包厢,反倒愿意跟着黄立一个包厢。可黄立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当场就解释说,他的包厢里除了他自己,还有涂二爷。这也是大家都知晓的。
就算黄立不解释,白景琦也知道槐花欺负不到杨九红的头上,只有被杨九红欺压的份。槐花也绝不会背叛自己,看上别的男子,自己已是槐花的顶配,这一点把握他还是有的,而且他相信槐花没有那份心计。
白景琦再一次当和事佬地说:你们这干什么呀这是。遇到需要他当机立断的事,他总是打圆场;碰到需要他主持公道的事,他总是和稀泥。寒了人的心不说,问题还摆在那里,而且越发的矛盾,越发的冲突,越发的抵触。
槐花出一趟远门,受尽折磨与委屈,本想回到家得到一番白景琦精心的安抚与加倍的疼爱。偏偏白景琦明知她的憋屈,却不偏向她。杨九红向她和黄立泼脏水,受害者不仅仅是这两个当事人,白景琦自己也是这一泼脏水被溅到的人。可他却不以为意,也没有替槐花说半句公道话。
杨九红房里的两盆月季花被槐花搬走了,可槐花也是事先跟七老爷说过了才搬的。偏偏杨九红就是霸道地要独占,她强势地让丫鬟去搬回来。
可杨九红却说七老爷说话没用,她才是新宅的女主人,两盆花是家里琐事,归女主人管,叫你搬回来就得搬回来。
槐花心里窝着气,她看着香秀伶牙俐齿地怼杨九红,杨九红也忌惮一两分。她想着只要她强,杨九红就得弱,只要她也硬气一回,以后就不会再被欺负。她明明已经跟七老爷说过了,难道不听七老爷的,反倒要去听杨九红的吗?所以,她意气用事地说:我不搬。
杨九红再一次拿她和黄立说事儿,说有黄立撑腰,脾气见长啊!可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个看家护院的嘛。杨九红的那句“你搬到他房里去住啊!”彻底击溃了槐花。
槐花是丫头没错,可她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是老太太把她给了七老爷,再怎么说,她就是比杨九红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窑姐强。
明明是杨九红先挑事,可白景琦却断章取义责怪槐花;明明是杨九红先拿槐花和黄立说事儿,可白景琦却让槐花道歉;明明槐花被泼脏水,可白景琦忍不了自己娶了个窑姐的现实,却把自己戴绿帽子的事不计较得干干净净。
杨九红的那句“你今天要不处置她,我就死给你看”份量有多重,白景琦心里清楚。她出身风月场所,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也习惯了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而且她女扮男装到关外办药,行事雷厉,若不是受出身所累,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女子,心中自有天地,断断不会轻易寻死。
杨九红要的不过是白景琦的一份偏心,如果她真心寻死就不会说出来了。
杨九红有那份心胸,可槐花没有。槐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的心里就只有白景琦这么一小点的位置。
她嫁给白景琦,就把白景琦当成了她的天,白景琦就是她的一切,是依靠,也是支柱。如果白景琦死了,槐花的故事也结束了。可如果白景琦死了,杨九红的故事却还很长。
她把白景琦当做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可她仰仗的天不是塌了,而是屹立在那里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这对于槐花来说,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她的心死了,她毅然决然地上吊了,她半字不留地离开了。她所有死的勇气全都是来自白景琦,是白景琦害死了她。
她的拎不清,她的没有自我,她的没有自知之明,她的格局小,全都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所处的那个时代,她所生长的那个家庭,造就了她的性格,也造就了她这个人。时代的一粒尘,落到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山。
如果不爱,就别勉为其难,请放手,如果珍爱,请给她足够的荣光,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一切。
此间荒芜,愿良人有偶无独。路可江可湖,只要能奔赴。